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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胸无城府 (第1/3页)
抬棺入北胡的柏言秋回来了,整个太康城的老少爷们夹道欢迎,当然还有不少的青春少女,性子泼辣的就在大街上挥舞彩带,腼腆的则躲在在坊楼上包间探头探脑,这股子热情劲把西水关到侯府的马路堵的水泄不通。 西水关这一片本就有诸多坊楼组成,酒肆茶馆,声色舞乐,样样齐全。如今坊楼门窗大开,诸色乐器齐响,杂以歌声缭绕其间,道路两旁更有杂耍匠人攀杆倚望,入眼处市列珠玑,一派绮丽繁华景象。 灵武候一脉历来有情有义,在太康没少帮衬各府,碰到各府闹僵起来,都是让灵武候府做保人说和。到了这一代兄终弟及,两位灵武候都是忠厚仁义,不曾想好人不长命,如今偌大的侯府就剩柏言秋一根独苗了,这小子真是有种,抬棺出征,就不怕他们柏家绝了后。 就凭这点,整个太康城没有不给他竖大拇指的。 听守城的说没见到他那口棺材,想必是留在了朔方城,从西水关城门口到灵武候府路程不足五里路,闻讯而来的人越聚越多,巴掌拍的啪啪响,衷心祝贺者有之,老怀安慰者有之,羡慕者有之,嫉妒者有之,恨得牙痒痒的也有,偌大的太康城龙蛇混杂,巴不得他们柏家绝后的不在少数,可惜了。 “柏言秋,好样的!” “柏言秋,是个爷们!” “柏言秋,俺稀罕你。” 神光一朝民风开放,豪迈婉约交融,但男女严守礼教,像今天这般孟浪轻浮的言语,实属罕见。 柏言秋耳朵里充斥着各色各样的声音,都被他自动过滤掉了。他的目光投向远处的家,家里不单单有巍峨华丽的侯府,家里更有承载他童年记忆的演武场,当年跟着父亲、叔父一起演武的校场,不知道当年在校场挨了多少棍棒皮鞭,反倒最是让他思念。 近乡情更怯,区区五里路,竟然走了一个时辰,这盛况堪比当初状元游街,足见柏言秋的声望之高,经此一役,他的人气直逼八骏,灵武候府与篪骊街的各府相比,地位更是超然在上。 崔含章没有去凑热闹,他能想象到高坐马背上的柏言秋心里是凄苦的。 从此以后,灵武候府的事情都要他一人扛住。他再也不是那个躲在父亲、叔父背后兴风作浪的世子小侯爷,祖宗基业,家祀香火,朝廷军机等等,明争暗斗,利益勾连都需要他一个人去面对。 柏言秋高坐马背,被众人拥簇着往家里走去,远远的看到了站在侯府门口的母亲婶婶等人,越是离家近,越是控制不住急迫的心情,急迫中有些心怯,柏言秋感觉从北胡战场到太康候府的日子恍然一梦,太康城没有变,灵武侯府也没有变,变的只有他这个人,掰指头算起来,他已经是第四代灵武侯了,世袭罔替,叔死侄继,太史楼已然记载在册。 侯府几位女眷焦急的等在门口,碍于身份只能在此等着,远远的看到了柏言秋被众人拥簇着走来,侯府老太君看到唯一的孙子终于活着回来了,顾不得礼节走下台阶往前走去,柏言秋看到祖母颤颤悠悠的走来迎他,心中百感交集,翻身下马后三两步便跑了过来,一把抱住老太君,后面跟着走上前来的母亲、婶婶等一众女眷悬在心中的石头总算是落地了,忍不住偷偷抹泪。 “奶奶,孙子活着回来了,孙子没给灵武候府丢脸。”柏言秋单膝跪地,抬着头倔强的说到。 “好,好,好,我们柏家的子孙都是好样子的。”看着柏言秋眼角的泪水,饶是阅尽沧桑的老太君,心中亦是有一种沧海桑田的感觉。 “我的儿,你总算是回来了。”柏夫人抚摸着儿子消瘦的面庞,满嘴的胡茬疯长,看到他额头上的伤痕,再也忍不住哇的哭了出来。 这一哭仿佛点燃了空气中悲伤的气氛,侯府一众女眷不在强忍,都哭出声来,仿佛哭出了这半年来的担惊受怕,哭出了胸中的委屈,此情此景即便是围观的百姓也都为之动容,有些个年轻姑娘更是忍不住也跟着偷偷抹泪。 柏言秋安抚了祖母等人后,便转过身来向着众人抱拳致谢:“感谢老少爷们对侯府看顾,改日言秋逐一登门拜谢。”话音未落,人潮中再次爆发出一阵响亮的掌声。 太康城里每天都演绎着这样的悲欢离合,战火无情,人命最贱,能像柏言秋这般不缺胳膊不少腿的活着回来,又有几人? 人生哪有什么如果,有的只是结果和后果。这一仗下来城外的坟头又会平添几座?一岁一枯荣,坟头草也有一尺高了…… ......................................................................................... 崔含章溜达在太康城里的大街小巷上,脚踩青石板,看着万家灯火,脑中格外清静,心里也踏实。 相请不如偶遇,此时他竟然看到了白日里还英雄气概的柏言秋。这家伙不好好猫在侯府跟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