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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道人 (第1/1页)
不过归家的日子也已经到了,在清县待了已经有将近一月之久,有下人带来了消息,老爷在数日前就已经回府了。 在大燕,女子不可经常回娘家,不然传出去,别人会以为女方嫌弃夫家。 窦氏是很典型的大燕民女,特别注重自己的一言一行,同时也很顾及丈夫的面子。 所以和外祖父外祖母等两位大舅二舅和一众亲戚依依不舍的告别之后,便准备着马车就要启程回家了。 江恒和小妹自然也要一同,虽说江恒很想留在这里跟着外祖父以及两位舅舅习武,但还是决定跟着母亲和小妹一同离去。 毕竟不是自个家,呆久了谁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闲言碎语。 并且江家财富远胜窦家,江恒已经想好了,动用江家商行的关系,尽可能的多收集一些入品武学还有一些名家字画! 反倒是小妹江玉音有些依依不舍起来,年仅十二三岁的年纪,现在反倒是她和那两个小屁孩玩的要好。 …… 马车辚辚,扬起尘土,碾碎了淡淡的冬意。 自从当日离开清县,一路南下,只拣官道大路走,日行夜宿,旅途寂寥,已走了一一天一夜。 虽说仅仅只是百余里,但对于这个世界崎岖的道路而言,依旧行程漫长,叫人烦闷。在马车上,不是坐便是睡,清县和横江县之间山野道路较多,一共需三四日,如果在途中不寻点消遣,简直会让人疯掉。 今日天气有些阴沉,果不其然,赶得大半个时辰后,有雨点洒落下来。 是冬雨,不大,淅淅沥沥的样子。落在车顶上,发出散碎的声响。 随着下雨,凉气重了,当风吹来,刮在脸上,有寒意入心。 李叔与马夫坐在车辕上,正当风雨。但他们也有准备,戴好棉帽,身上穿得厚实,裹将起来。 一行一共三辆马车,其中江恒一辆,窦氏和玉音一辆,还有一辆则是放着一些从窦府带回来的特产。除此之外还有四骑身形壮硕,腰带佩刀的护卫。 加上马夫护卫,一行一共十一人。 风雨中,马匹倒似乎不受什么影响,不疾不徐地跑着。虽然拉着沉重的马车,但似乎并不怎么吃力。 正在此时,前头李叔猛地一拉缰绳,吆喝一声,让马车停了下来。 窦氏正好坐在这辆马车之内眉头一皱,问:“李师傅,怎么啦?” 李师傅语气有些平淡道:“夫人,前面有人挡道。” 闻言,窦氏一怔,撩开帘布一角看去:但见四下雨丝茫茫,两边皆是荒芜,不见人家。 这样的地方,一向属于官道中的偏僻路段,容易滋生事端。 前头约莫数丈处,站着两人,一人身材高大,身穿宽大道袍,头戴斗笠,看不清面容。其双手垂立,静静地拦在路中心处。还有一人同样身穿道袍不过身形矮小,同样带着斗笠看不清样貌,但此人应当是道童之类。 李叔皱了皱眉道:“两位好汉为何拦住我等的去路?” 江恒也掀起窗帘看去,两人身上的道袍大多都已经被雨水淋湿了,雨水沿着斗笠檐边滑落。 对方挡道,莫不是来者不善。这片荒芜路段,现身拦截。这在野外实属常见。 那么,是想劫财? “贫道李逢春,见过几位居士!”就在众人猜测之际,为首的高大道人却是率先开口了,露出了一张比较苍老蓄着长须的模样。 “原来是李道长!”李叔常年走南闯北,对此也是回了一礼。 “贫道和我这道童在此迷了方向,不知几位可愿载我一程?” 听到李逢春的回话,李叔明显松了口气,虽说自己这方人多,但能不动手自然是好的。 “道长去往何处?如若是去清县,怕是要往回走了。” “是赵家集。”李逢春说话一直十分平和,和声细气倒是让人对其印象加了不少分。 听此,李叔征求了窦氏的意见之后,这才高声道:“如此倒也顺路,且上来吧!” 李逢春告了声谢,便自觉的带着道童来到人少的第三辆马车之上。 .......... 突然,一阵沉闷的马蹄声,正由远至近而来,震的酒肆土坯墙上的陈年老灰簌簌直落,愈来愈响的蹄声,转瞬到了酒肆门前。 “希聿聿”马嘶声大作,嚣张的喝骂声响起…… …… 门帘呼啦一声被掀起,裹起一阵寒风。 “掌柜的,快上酒上肉……”一个身材强壮的中年汉子,大步冲入了酒肆,他手挥马鞭,大声喝道。 这汉子身着翻毛羊皮大氅,腰下斜插一柄马刀,脚上的鹿皮靴子上,还插着把短刃。其黄脸膛上,络腮的短髯透着邪气,狮眉虎睛中,尽是乖戾与嚣张之意。 此人冲着着掌柜咋呼了一通后,却忽见酒肆内一人也无,这汉子目光凶恶,骂骂咧咧道:“娘的,真邪乎!你们这还未天黑外头便一人未见。” 紧接着,门帘掀动不止,呼拉又窜入了十多人,身上的打扮与那汉子相仿,一个个叫嚣不停。 “掌柜的,快些上酒肉来,不然拆了你这鸟店……!” “来啦!来啦!”掌柜年近中旬长得矮小还驼着背了,身形如同侏儒一般,忙着从柜台中跑出来。他陪着小心,强挤出笑脸,俯首作揖。 领头的汉子一把拎着掌柜的脖颈,走至一张桌子前坐下,才将两脚离地的掌柜放下。 掌柜骇得双脚直发软,哪里还能站得住,又被这汉子给伸手拎了起来,桀桀笑道:“我说老头,别怕嘛!我们黑山马匪吃酒又不欠账。好生伺候着,爷爷们有的是银子!” 这为首的汉子,随手甩出块银子,估摸着四五两重,‘咕噜噜’掉落在侏儒掌柜的脚下。 汉子得意笑道:“掌柜的别傻杵着了,快收了银子,上些酒肉来。” 那些汉子一个个也找了位子坐下,拍着桌子大喊大叫。 就在这时后厨门帘一掀,一个美艳的妇人手托着木盘走了进来。 美妇最多不过二十七八岁,一身淡白的粗布麻衣,不施粉黛,却已粉面如朱。脸上颇有戚容,可那桃花眼一瞥,顾盼生辉,不经意地便是勾魂夺魄,配着一身淡白,更添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