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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最后一夜(求推荐票) (第1/3页)
这天晚上周楠就住在公馆里,他躺在床上思潮翻滚,难得地失眠了。夜深人静,人的思路也特别清晰。 今天所发生的一幕如同走马灯一样在他眼前闪现,突然,周楠记起上午在梅家农庄时忽略的一个片段。当时王若虚将脸一板,呵斥归县丞时,目光若有若无地看了他一眼,里面带着一丝嘲讽和鄙夷。 想到这里,周楠突然浑身冷汗:“这姓王的认识桑树,也识破我的布置。对的,对的,这老头就算是豪门子弟出身。这么大年纪的人了,可说是吃过的盐比我吃过的饭还多。他若是没见过桑树,那才是咄咄怪事。那眼神,分明是在看一个三岁顽童拙劣的表演。” “可是……王若虚为什么不说破这一点,偏偏要指鹿为马?要知道,这事以后只怕要成为笑谈,对他的名声损害也大啊!” “王老头这么干,究竟是为什么……他是个言官出身,自然知道只要查出史知县欺瞒朝廷,办一个大案,就是妥妥的政绩到手了。” 周楠想了半天,死活也想不明白,在床上滚了半天,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 等到他睁开眼睛,已经是午时。周楠大惊,又出了一身汗。这可是整整一个上午啊,有的是时间发生意外。这老王头先前说的那番话中满是讥诮,难不成他还有别的心思。 急忙跑出去一问,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王若虚也是睡到天光大亮才起来,起床后就坐在屋里喝着茶,看了一上午的书。 下午,王若虚依旧读书,一步也不出公馆,就连他手下四个随是哪里都不去,只躲在屋中打叶子牌。 明朝的叶子牌规则类似后世的麻将,周楠也跑过去,买了几匹马,赢了一两多银子,不无小补。 很快,到了吃晚饭的时候,考虑到王大人假装清廉的道德先生模样,周楠自然不会给他安排去城中酒楼花天酒地。反正公馆里有伙夫,王若虚五个人,一人一碗糙米饭,一荤三素一汤搞定。 还有一夜王若虚就会离开安东县,虽说白天是偷梁换柱,姓王的也没有当场说破,可他究竟是什么心思,将来回朝廷交卸差事,又会上什么折子鬼才知道。 这人喜怒无常,刚和你说说笑笑,转眼就变个脸色,根本无从猜度他的心意。 “不行,不能再这么等下去了,今天晚上就要从他口中问个准信。”周楠现在的个人命运已经彻底和史杰人拴在一起,跑不了你也跑不了我。无论如何,等帮他过这道关口。 他坐在屋中慢慢地喝这茶水,一遍遍将王若虚的个人履历在心中过了过,试图从不多的信息寻出端倪。 王若虚,福建漳州长泰人,世家子弟。姓王名惟恕,字若虚,嘉靖二十六年同进士。中式之后,先是在六部观政,后任工部给事中。因为弹劾严嵩为人不简,被贬至吏部任浙江清吏司主事……等等,工部,严嵩的儿子小阁老严世藩不就是工部侍郎吗?他得罪了严阁老和小阁老被贬也正常。可是,贬去吏部这种要害部门,权力反而变大了。这一点,就值得人玩味了。 嘉靖二十六年进士,嘉靖二十六年……周楠突然一拍额头,喃喃道:“却是忘记这一点了。” 他好象把握到了什么,看看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去。当即也不再想,深吸了一口气,走进王若虚的房间,施礼:“小吏周楠见过大老爷。” 王若虚依旧在看书,见到周楠面无表情地问:“你整日跟在本官身边,一刻不离,想必是你们县尊的意思。名为随身服侍,其心却是叵测。你今日来见本官,想从老夫口中得个准信?下去吧,至于你家知县的外察岁考,某已有定夺,却不是你们该问的。” 一言不合就撵人,周楠如何肯就这么退下。他解释道:“大老爷乃是吏部主事,掌管一省官员考评。官吏任免乃是公器,周楠是什么样的身份,如何敢多言。小可以前也是有功名的读书人,士林一脉。世事无常,这才沦落至斯。天意如此,周楠也是无奈。今日白天时,小的和上官联句做诗,心中欢喜,对大老爷的才学心中敬服。卑职这两日得大老爷指点,所获良多。在小可的心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