黜龙_第一百四十二章 苦海行(9)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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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四十二章 苦海行(9) (第3/4页)

“谁说不是呢?多少名师大将、贵种强人,一朝溃败,俱为泥沙,一同死无葬身之地,真真是普天之下皆为草芥……我能活下来,委实是天幸。”

    张老夫子莫名一怔,然后一时喟然:“说得好,天意之下,皆为草芥,大宗师也好,名门贵族也罢,在天意之下又有什么区别呢?未必有你一个农人子弟更得天眷。”

    张行只当触动对方情绪,立即闭口不言。

    倒是那张老夫子回过神来,继续缓缓来言:“你既是靖安台的人,有一件事情不得不说……不过此事说来丢脸,我只是一提,待会让世静跟你说好了……就是刘文周的事情。”

    张行这才知道,那个人叫张世静。

    而张世静也立即颔首。

    “除此之外。”张伯凤继续言道。“你既是轻车简从而来,只要在北面临汾追上圣人一行便可,不妨多住几日,然后我让世静准备一下,随你一起折返回命,以作答谢。”

    张行一怔,立即会意点头,这是要给这个叫张世静的子侄求官了,大宗师求官,圣人也得给面子。

    果然,那张世静闻言,猛地一震,继而伏地叩首。

    “不必如此。”张伯凤朝自己侄子摆手道。“你跟英国公白横秋有旧,自从他大用以后你就日渐耐不住寂寞了,也不差我找圣人卖这个面子……既如此,何必强行拴着你?只是我当年给你算过卦,委实是六十岁后才能出将入相……你怕是还要再等两年,才能找到机会,此去准备坐几年冷凳子吧。”

    张世静只是叩首,而张行也诧异去看此人。

    “让使者见笑了。”张伯凤没有再理会自己侄子,而是明显不耐,只朝张行来说话。“我的子侄、学生,没有几个能耐住寂寞的,三五年便忍不住去做官……使者跟我有同姓之谊,待会还要麻烦你引他一程路……这样好了,你有没有什么修行、学问上想问的,我尽量来答,做官的事情就不必来问我了,我自己都不懂的。”

    张行从白横秋故交身上收起目光,看向张伯凤,欲言又止,再欲再止……很显然,他当然有无数的问题想问,但有些问题过于敏感,不如不问,而另外一些问题与其问这位大宗师不如去问其他人。

    所以,最后这位张钦差最后问了一个很另类的问题:

    “敢问夫子,我知道想要成为至尊,需要顺承天意,要有功德之类的东西,所谓没有失德的至尊,那大宗师呢?想成为大宗师,是不是也要有功勋于天地人?塔到底是什么?”

    “这么说吧。”张伯凤想了一想,平静以对。“想成为大宗师,可以没有功勋。但想要从大宗师往上再走,无论是证位成神还是证位成龙,都要有一定德行功勋。至于塔,想要成为大宗师,更多的是要脱颖而出,成为天意之表,引世间风潮……但是这种事情很难验证,便需要立塔,以塔来做衡量……明白了吗?”

    张行恍然大悟——原来个人修为之外,宗师和大宗师最主要的是要成为时代标杆,继而推动历史进步,而立塔是成为时代标杆的具象化表现。

    怪不得皇帝这么容易成为大宗师,而一个出众的政治领袖那么容易成龙,因为他们天然就是标杆和时代的代表人物。

    当然了,这种强行用上辈子思维来解释和思考的方式肯定是不对的,与其如此,不如回归本身,立塔就是立塔,统治之塔也好、学术之塔也好、宗教之塔也罢,抽象的塔成了,实际的塔自然而然就会成了。

    至于说塔背后的这些概念,也应该不是无源之物,前面成丹不就是要观想外物吗?

    这是一个人借用天地真气,寻求自己“道”的一个过程——先成丹于内、然后建塔于世、后合道于天。

    一念至此,张行点点头,不再多问此事,而是忍不住问了另外一个问题:“那敢问夫子,天地元气到底是什么?”

    张伯凤明显一怔:“你懂了?塔的事情?”

    张行点点头:“应该懂了。”

    张伯凤沉默了一下,然后缓缓摇头:“那我没什么可教你的了……天地元气的本质,我要是知道,就不至于还在这里教书了。”

    这倒是个大实话。

    “不过,天地元气是天底下最不讲道理的东西。”张伯凤想了一想,还是努力给了一点说法。“连因果都不讲道理……等你修为上来了,就明白了。”

    张行再度点点头,丝毫没有什么失望之态,也没有再问,能得到一个问题的答案,他就已经很满足。

    而这,复又引得张伯凤认真打量了一下对方。

    但也仅仅是打量了一下,随即,这位昔日持戈而舞的大宗师便点点头,然后抬起衣袖……很显然,他已经倦了。

    一旁俯首的张世静赶紧爬起身来,对着张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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